第17章 恻隐之心_师哥,我错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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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恻隐之心

  一周之后,我再也受不了每天喝粥的日子,哪怕是肉粥,我也受不了了!

  可是要想正常进食,就要确认我可以正常排便,就……就得……

  “小莫,你总得让我看看……”

  伤在那样的地方,羞与不羞都另说,就是医生拨来挑去的那个检查法儿,就算是白泽特特地赶过来……我……我也……

  我求助似的看向顾丞,“你……你都看过的……你告诉他……”

  每天都是顾丞帮我上药换药,他……他都知道的……

  可是白泽不同意,“我一定要亲自看见才行,小莫!”

  白衣加身的白泽,温和里平添几分医生独有的威严,让我不得不屈服。就连顾丞也哄着我说,“我看的都是表面,万一有看不到的地方岂不是耽误了。还是让白泽好好给你看看。”

  两个人都如此坚持,我只能听话。

  好在白泽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,只是稍微拨开我的臀瓣,略看了看,就把被子盖好。

  “可以不吃流食了,只是,若是大便太过干燥,最好还是灌肠,不然……只怕还是要伤着……顾丞,这个时候你不要在这个地方上心疼他,若是真到了习惯性肛裂那一步,怕是遭的罪更多。”

  顾丞连声应着,时不时问几句,直把我羞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。

  这俩人,这么严肃的讨论拉屎的问题也……太让人难为情了!

  好容易等到白泽走了,一探头,就发现小小顾趴在枕头边上,呆头呆脑的看着我。眼神充满了鄙夷。

  它如今和我熟了,有时候并不怕人,甚至还让我摸它的小脑袋,只是,得轻柔。

  啪!

  我屈指弹在它头上,“嘲笑我!”

  小小顾吃疼,迅速躲进壳里。

  一会儿觉得安全了,又伸出来……我再弹!

  “让你嘲笑我!”

  再出来……再弹!

  弹弹弹!

  “莫儿!”

  顾丞发现了,像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把小小顾救走,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它专属的小阳台上晒太阳。

  “这两天好不容易肯吃东西了,你再打坏了它!”

  我嘟着嘴,一脸幽怨地看着他,“顾少……你现在对它,比对我可上心多了!”

  “哪有哪有!”顾丞赔着笑脸,凑到床边,俯下身子把我圈在怀里,“疼你,肯定最疼你!现在不用大忌口了,想吃什么?说!”

  “剁椒鱼头!”我不假思索。

  顾丞脸色一变,扬手作势要打我屁股,“我打你个剁椒鱼头样儿!”

  当然不是真打,看着厉害,其实只是做做样子。我从背至腿,都是结好的新痂,真拍下去,估计得血花四溅。

  不过我还是配合他,装作很害怕的模样,“顾少不打~我不吃剁椒鱼头了……吃麻辣鳕鱼!”

  屁股是碰不得了,顾丞恨恨地抓过我的手打两下,“麻辣鳕鱼?!不要命了是吧!”

  我揉了揉被打红的爪子,妥协,“不吃麻辣鳕鱼了,吃点肉总行吧……”

  于是中午吃白菜豆腐拌牛肉。

  嗯,跟粥比,是好多了。

  吃过午饭,按例是午睡一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不等。顾丞爬上床搂着我拍哄,这个时候,小小顾是不允许上床的。因为顾爸爸怕我把他宝贝儿子压死。

  我就纳闷了,我不嫌他儿子硌得慌就不错了,他还怕我压着它!真是没天理!

  其实伤势渐渐好了,本没有伤势重的时候嗜睡,可是顾丞的怀抱太温暖,总是让我不由得怀念和珍惜这段静对相卧的时光。

 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隐约看见六斤站在那里说些什么。

  听不大清。

  像是手里还拿着什么,只是却没力气看了,在顾丞有节奏的拍哄下,眼睛一阖,睡得黑甜。

  “要看吗?”

  醒来时,顾丞手里正拈着一张小小的光盘把玩,平淡无奇的品相,却像潘多拉魔盒一样,诱惑着我。

  是……蒹葭吗?

  我探出手来摸一摸。光滑的表面,看起来和普通的碟片并无不同。

  那日之后,虽然知道顾丞不会再要蒹葭的命,可是有关后续的惩罚……也只知道一个曼珠沙华而已。

  一想到那个华丽如宫殿的地狱般所在,心就突然扑腾扑腾跳起来,说不清为什么,就是有点紧张。

  呵!我摇摇头。

  不过是一个罪有应得的人。

  紧张?

  莫子衿,你有这么善良?

  “当然要!”

  手提电脑放在床桌上。光盘兹拉兹拉地转动着。

  顾丞用软绵绵的被子把我包裹住抱在腿上,侧脸贴着我的,“你想看,我就给你看。看不下去……就喊六斤,让他帮你关掉。”

  我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,点点头。

  “啊!!!!”

  画面还未清晰,就听见一声嘶叫。

  我不禁往后缩了缩,用力靠在顾丞的身上。

  “要……关掉吗?”

  我狠狠摇头。

  “不,我要看。”

  无论蒹葭遭遇了多么惨无人道惨不忍睹惨绝人寰的惩罚,都改变不了,我的遍体鳞伤,是拜他所赐的事实。

  我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。

  这是蒹葭,应得的惩罚。

  几声哗哗响之后,嘶叫声戛然而止,画面终于清晰可见。

  正中央……就是光裸着被绑缚在冰冷的地板上的蒹葭。

  蒹葭的嘴里,被塞着什么东西,让他……再也喊不出来。

  是……?

  我疑惑地看着顾丞。

  “是口枷。”

  我不自然地舔着嘴唇,蒹葭戴着那个口枷,嘴合不上,也喊不出来,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……

  看来,这是一个十分专业的调教室。里面工具齐全,到处都是手环,脚环,绳索……

  除了蒹葭,还有四个戴着黑色头套的强壮男人。

  他们并不开口说话,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和眼神。

  只是不停的变换蒹葭的受罚姿势和手里的惩罚工具。

  从简单的板子鞭子藤条,到……一些我根本没见过的东西。

  蒹葭瘦弱的身躯在这些人的虐打下颤抖,辗转。

  很快,在蒹葭的身上,就再也找不到一块儿白皙完整的皮肤。

  包括他的脸。

  他们把蒹葭吊在房梁上,把他的脚也固定住。用一个,宽宽的,软软的,类似皮带材质的一样工具……一下一下抽打着蒹葭已经红肿的皮肉。

  有的人抽背,有的人鞭臀,有的人是胸口和大腿,还有的人,专门负责抽打他的脸。

  镜头拉进,蒹葭的眼睛里满是恐惧。

  每一次宽厚的皮带绞着风抽过来,他都是惊恐着睁大眼睛,又害怕地迅速闭上,不住的摇头,然后……痛得仰起脖颈。

  就像……那天晚上。

  蒹葭冰冷含恨的眼神,和毫不犹豫挥下的鞭子。

  啪!

  “啊!”

  我下意识捂住脸颊。

  那毒蛇一样的鞭梢,好像再一次划过,撕扯我的骨肉眉睫……无论我怎么躲……还是照样落下!

  “六斤!”

  顾丞紧紧的抱住我,很快,电脑就被关掉,一切血腥的画面和微弱的声响都消失不见。

  “好了好了,不看了不看了,乖,不怕。”

  我颤抖着撒开手,顾丞如墨如漆的眼睛,映出我眼里的空洞。

  “顾少……”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我甚至觉得,自己根本没有恐惧的资格。该恐惧惊怕的,是蒹葭吧。

  顾丞的惩罚……肯定不止如此。

  刚才看到的,不过只是一个开始。只是这场漫漫无尽头的惩罚的……零头。

  比我痛一万倍,比我惨一万倍比我更绝望的……让人毛骨悚然的惩罚。

  我终于有点理解,什么叫,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了。

  明明已经关掉了,可是那些羞耻残暴的画面还是在我眼前依稀浮现,挥散不去,让我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。

  其实不是真同情谁可怜谁,我只是……突然发现,原来我一直以来所认为和期望的报复,好像,也不是那么理所当然。

  特别,是在对方的痛苦翻了几百倍不止的情况下。

  顾丞心疼不已,叫六斤收了电脑,搂着我哄,“乖,没事了。都是我不好,不该给你看这些。”

  我摇摇头,却不说话。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,静静地,不知道该想点什么,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。

  顾丞轻轻拍抚着我的肩背,不时地亲吻我的侧脸,房间里安静极了。

  直到,白洺的到来。

  “小莫,我想跟你谈谈。”

  白洺还是那么酷,脸上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无,说话也永远是枯井似的波澜不惊。

  我刚动了一下,就被顾丞按下,“莫儿伤着,不能费神。有话,你跟我说。”

  说着还替我掖了掖被角。

  “小莫。”

  白洺真的很少这样执着,一双沉寂又纯净的眼睛望着我,“请你……”

  “白洺!”顾丞突然厉声道,“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!”

  白洺喉中一哽,低下头去,不再说话。

  顾丞虽然待他如兄弟,可说到底,他只是白家送到关雎岛上的质子而已。

  顾丞为主,他为奴。

  这几天通过和六斤的交谈我才知道,顾丞在岛上,就是独一无二的君主。任何人对他的命令,都是无条件服从。

  果然白洺,也不能例外。

  “没事就先回去吧。”

  顾丞看他不再纠缠,说话的语气又恢复了正常,带着些恰到好处的笑意。

  可是白洺却没有如我所想,就此罢休。

  “小莫,放过蒹葭吧。”

  他声音低沉,微微发颤,但是那里面的坚定,却也很少有。

  顾丞的脸色阴沉得可怕,说话间就要发作。

  如果是今天之前,谁劝我说,放过蒹葭吧,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狠狠地给丫俩大耳刮子,可是……

  看着辗转在刑具之下的蒹葭,我突然,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的,同病相怜。

  “顾少~”

  我估计叫得软软糯糯的,“我头好疼啊~”

  顾丞果然很紧张,一下忘记了白洺的放肆,“怎么回事?是睡得不够吗?”

  我这个汗,睡得太多还差不多,可是还得装下去,“我心口也好疼啊~”

  “胃也不舒服~”

  “哎呀,腰间盘怎么还错位了~”

  “呦,这腿怎么还动不了了~”

  “我的脚丫子……”

  ……

  “莫子衿!”

  顾丞根据我的指示在我身上一通乱揉乱摸,终于发现我是虚张声势,狠狠地把我抱住,却发现又不能把我怎么样,只能凶狠地瞪着我,再恶狠狠地叫我的名字。

  我笑倒在他怀里,十分开怀,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,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。

  “哎呦,哈哈,我不是怕你生气伤身嘛。你好歹让人家说完话不是。”

  顾丞当然不是真生我的气,怕我笑得太狠扯到伤口,还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身子,对白洺说,“罢了,有话快说。”

  白洺看我的眼神里看似带着一些淡淡的感激,再仔细一看,又好像什么都没有,还是不掺杂质的一双眼,“小莫,我知道,无论蒹葭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是自作自受。可是无论他做过什么,如今所受的,也都尽够赎罪了。就请你,放过他一马,也请你劝劝白泽,放过蒹葭吧。”

  白少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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